南宫八月

【薛晓】雾锁义城(原著向,现代转世)(16)

薛洋躺在床上,一时无法思考,晓星尘的身影还在牵引着他的思想,身体依然难耐,还是有一种没有畅快淋漓的憋涨感。缓了好一阵子,方去卫生间清理了身体,换了衣服,重又躺回床上。

这种事不止一次上演过,然而折磨的只有他自己,那个傻下属却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每次晓星尘洗完澡,抑或用那笑意满满的眼睛看向自己时,薛洋都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,才忍住没有将下属就地正法的。有时薛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禽兽,一个只想对晓星尘一个人施暴的恶徒。

薛洋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更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。自那时起,他对晓星尘的渴望更加强烈了。然而对于那次的行为,其实薛洋心里是后悔的,他怕对方被自己吓到了,怕对方厌弃,认为他是一个粗暴野蛮的人——虽说本人也的确如此。但还是希望那个傻瓜能发现自己“文明”、“温柔”的一面,而不是厌恶,避之唯恐不及的。

对于晓星尘,薛洋是想要长长久久的,他希望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天天做饭给他吃,陪他回江南老家,陪他一辈子待在这博物馆里……

只要晓星尘肯要自己。

薛洋又屏息听着隔壁的动静。许是做贼心虚,他总觉得隔壁有细小的呜咽声。待他缓过神来,才意识到那确实是晓星尘发出的声音。

腾一下子坐了起来,鞋也顾不上穿地来到了卧室门外。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,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,没有风,也没有光,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。“晓星尘?”试探地叫了一声,没有回应。

也许是梦呓吧。停了会,正待转身离去,突然房内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薛洋一个箭步冲进了卧室。打开灯,就看到晓星尘在床边的地上侧趴着,这个人正试图爬起来。

“晓星尘!”赶忙把这个笨瓜抱到床上,“你怎么了?”晓星尘手捂着胃部,脸上汗水淋淋,眉头紧皱“胃——疼。我想下床拿药。”

薛洋什么话也没说,掏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急救电话,谁知晓星尘一把按住手机,阻止了薛洋。晓星尘是医院的常客了,可这并没有让他对医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,相反他很怕去医院,怕那里消毒水的味道,怕那冰冷惨白的墙壁。晓星尘恳求着对方不要送自己去医院。

这个傻瓜蜷成了一团,头发被汗水打湿了,一缕缕的贴在额前,脸色苍白,唇色也浅淡了不少,露出的脚部骨节分明,脚背上青筋隐隐。整个人窝在蓬松的床榻上,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白猫,那么的可怜又无助。

此刻这只猫儿正在可怜巴巴地求着自己,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盛满了委屈:“我这是老毛病了,抽屉里有药。就算去了医院也是开这些药的。”这只病猫抬起小爪子抓住对方的胳膊,轻轻晃荡着:“薛洋,我是真的不想去医院,能不能不去啊?”

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把这只病猫送到医院,可看到对方这个样子,薛洋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疼了,实在不想逆了他的意,但脸上已经有了怒意。“哪个药?!”拉开抽屉——竟然塞满了药,什么消炎药、感冒药、止咳药、退烧药,光胃药就有好多种,中药,西药,片剂,冲剂……而且这些药都是打开吃过的。

什么时候这只傻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病了,自己却不知道!薛洋的怒意更胜,真想揪着晓星尘的脖领子狠狠地骂一顿。但还是强忍者怒火给这个笨瓜喂了药。

安顿晓星尘躺好了,薛洋掀起被子,抬腿就上到了床上,伸手捞起那只病猫,把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
晓星尘反抗了一下:“薛洋,不用这样子的,我吃了药,过会就没事了。”这只病猫翻身就想从薛洋的腿上下来:“我就是红烧肉吃多了,肠胃有点受不了,不是什么大毛病的,我以前经常这样的。”

以前也经常这样?明知道自己的肠胃受不了大油,还非得嚷嚷着吃红烧肉?薛洋刚刚熄下来的火气又旺了起来,他一把按下晓星尘,明显已经动怒了:“你要是想去医院,你就立刻从我腿上下去!”说完还觉不解气,又开口道:“以为我愿意管你呀?你以为你是谁啊?我是怕你死在我这,给我添麻烦!”

晓星尘才不管薛洋的威胁,他扭摆着身子,还在妄图起身。挣扎了几下,忽然停止了扭动,他的胃又一阵绞痛,药是没那么快发挥效力的。晓星尘用手捂着胃,痛苦地蜷起了身体。

“唉。”薛洋在心里叹了口气,皱了皱眉,又使劲搓了搓手,一脸嫌弃地把晓星尘的手拿开,然后把自己变得热乎的的狼爪子附在了晓星尘的胃部,轻轻按揉着。这只病猫的皮肤滑腻而冰凉,薛洋过一会就得换一只手去暖着。薛洋的体温本就较高,搓过的手心更是熨帖,晓星尘感到一股暖流从对方的掌心传到了自己的皮肤,又流到了胃里,温热了整个腹部,又散到了四肢百骸、沁入了五脏六腑,他感觉舒服极了,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暖宝宝了。

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一个大麻烦,是日子过得太顺,还是生活太平淡?是游戏不好玩,还是花天酒地不够快活?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,偏偏来这个地方跟这个笨瓜待在一处!?本来一个好好的猫捉老鼠的游戏,怎么玩着玩着就把自己玩进去了?薛洋一边尽职尽责地给晓星尘暖着胃,一边生着自己的气。

同时也生着晓星尘的气。

晓星尘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,呼气也平和起来。薛洋的手附在他的肚子上,恨不得把全身的热量都输送给这个腿上之人。

卧室的灯发出橘黄色的柔光,洒在那个笨瓜的身上,一片暧昧。病中的晓星尘虚弱、苍白,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魅惑。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睡着了的晓星尘。薛洋盯着对方的脸仔细而虔诚地描摹着。晓星尘的眼睫毛微微颤着,天生有些上扬的嘴角,让他总是带着浅浅笑意,粉嫩的嘴唇莹润而饱满,让人忍不住想吃上一口,这张脸怎么就那么美好。他把晓星尘揽在怀里,爱不释手。

不知不觉间,薛洋敷在晓星尘肚子上的手向下移动了一下,又不受控制地伸进了晓星尘的睡裤,指尖探到了几丝毛发,薛洋的心陡然猛烈跳动起来,紧张又兴奋,只需再往下探上两寸,就是自己多少次在梦里渴求的那物了。

病中的晓星尘对薛洋依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,薛洋的手指伸了伸,就在将要触碰到那处时,他倏地蜷起了手指,僵硬地把手又放回了原处,继续给晓星尘暖着胃,薛洋缓缓喘了口气,努力把自己的神志拉了回来。

许是药力的作用,晓星尘的眉头总算铺展了,躺在薛洋的怀里沉沉地睡着。但薛洋还是不停地换着手给晓星尘暖着身体。

睡着的晓星尘乖巧无比,像一只小白猫蜷缩在自己的怀里,薛洋难得动作轻柔地给他掖了掖被子。忽然,这只小白猫向自己的怀里拱了拱,薛洋的心快速跳动了起来,自己的心意他已经知晓,他也知道现在是在我怀里,还往这里钻,是不是说明,说明他对我也是……?揽着晓星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,手心沁出一层薄汗,欢快的心跳声在嘴角就扯出了一个弧度,又轻轻调整了下姿势,他想要病人更舒服些。

心里想着明天该做什么饭,好给这只病猫调理调理身体。真不知道过去的二十多年,这个笨瓜是怎么过的。薛洋歪着头,很认真地想了想,觉得自己不在对方身边的这许多年,晓星尘一定过得很悲惨吧。

唉,幸亏这个笨瓜遇到了自己。

念及此,抬手轻轻抚了抚怀中人的脸颊,

“真是只可怜虫。”
  

怀中人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声: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……子琛”,
     

同时,脸在那个抚摸着自己的手掌上蹭了蹭……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整个世界一片惨白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薛洋坠入彻骨的冰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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